覆霜杰在及凤塔升起之前进入过它的地下部分，两人也曾孤身潜入及凤塔并且险些得手，但如今在远处观摩到及凤塔的璀璨，他们又重新认识到自身力量的渺小。他的表情凝重起来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所有人都低估了这次的难度，包括王世崇自己。我真是佩服当初把这玩意儿搞起来的人啊。西边的那些家伙脱不了干系。”千里轻袖说。

    “那为什么不请冕下亲临？”

    “因为覆霜的人在这里。”千里轻袖看他一眼，“覆霜的人不简单，他们是我们的可靠盟友。不然父亲不会打开脊背要塞的北门。对于他来说，天壑的家伙更值得警惕，根据他了解的事实也的确如此。”

    “那当初你执意前来真是任性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脸面回去见父皇，虽然主力还在，罗云还在组织防守反攻。”千里轻袖叹了口气，“宫廷的事情啊，比你想象得要复杂地多咯。命是不值钱的，身份最珍贵，血统是原罪。”说到这里千里轻袖呆了一下，“对不起，不该跟你说这些的。”

    “无所谓咯，什么都说了。”覆霜杰耸耸肩，“好了，无聊的时光快要被消磨殆尽，有人来了。”

    萧瑟的道路那头，忽然尘土飞扬。通往及凤塔，这里就是必经之路。

    一支车队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之中。车队规模不大，三架大型马车而已，却散发着一股不可靠近的强大气息。他们一往直前，在宽阔的道路上奔腾，似乎不应该有阻碍出现在他们面前。但一声巨响打破了这种幻觉。一道黑色的法术光芒从天而降，直击殿后的那家马车，只听见一阵碎裂声，地面上就只剩一片黑色烟雾。烟雾散去，一堆残骸留在地面之上。

    “好鬼酷哦。”覆霜杰吐槽，“但还是打偏了。”

    那是两个人。两个人立在残骸之上，被冲下马车的精锐近卫团团包围。两个黑衣人背对而立。

    “老大，我们运气有点差。”阿力轻声说。

    “问题不大，本来就没指望打准，关键是要酷。”王普焕轻声说，“他们到了。”

    王世崇缓缓掀起车门帘子，缓步走下来。近卫们给他让出一条路来。

    “胆子不小啊。哪来的刺客？”他微微一笑，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王世崇离开城主府就一直在思考最近及凤塔发生的事情。王永贞的密报、最信任的使者、突兀的爆炸，这一切都疑点重重。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，动用那样的秘密频道必然是有事情发生，但七杀宗的人不会与他们公然发生冲突。七杀宗在北域始终不能直接出手，否则杨玄宗会立即全面插手干预，这一点不是七杀宗想要的。说到底，他更相信这不过是内部的派系之争，所以不必担心。

    但万一真的就如同王永贞说的那样呢？最坏的情况发生，七杀宗彻底掌握了及凤塔这件大杀器和最大底牌。王世崇也不是没想过，所以这次才会打算亲自去一探究竟。他也隐隐感到及凤塔内部涌动的暗流要到达一个顶峰，前一阵时间的爆炸事件就是一个导火索。借着这个事情，他也可以合理地进入及凤塔。事实上，及凤塔在得知他前来的消息之后，表现出诚挚的欢迎，没有一丝敌意，完全是一个下属机构应有的态度。

    然后这思考就被一阵巨响打断了。所幸殿后的马车没有重要人员，仅仅是一些物资。如果打中了自己乘坐的马车，恐怕是要元气大伤。眼前的两个刺客显然是一方人物，竟然能使出这样的手段，绝非凡人。但及凤城主不愧为一代枭雄，就这样站到了两人面前。

    “报上你们的名号。”